之前听父亲提过,皇上近来着重海运营造,想必唐旭泽要这些书,也是和此事有关。只是,我朝一直以来对海洲之外了解甚少,奚平拿走的那些,看纸张颜色,应是有些年月了。
父亲也藏有几册关于海洲风物的书,想着兴许唐旭泽能用得上,我便回去向父亲要了,然后直往城外而去。
大营守备森严,我跟桑桑等了一会儿,奚平才跑出来接我们。
“王妃怎么来了,可有什么急事?”唐旭泽没想到我竟会找来,虽有不快,但碍于有旁人在场,也不好责怪。
我将书递给他:“方才奚平走得急,还忘了拿这几本。”
他有些疑惑,接过书名一看,便明白了五六分,眉眼也舒展开。
“我记得王爷说过,这本是商船的日志、这本是游记,我没记错吧,王爷?”我微微仰头,眨眼示意他。
“哼,”唐旭泽会心一笑,“王妃好记性。”
一旁的将领官员都说“王爷果然博闻强识”,有了这些做参考可是帮了大忙,又有人打趣唐旭泽“跟王妃真是心有灵犀”。
送我回去时,唐旭泽叫住我:“郁儿,近日公务繁忙,不必留灯等我,自己早些歇息。”
我宛然浅笑,等上了马车才敢表露出开心,原来王爷都知道,他唤我“郁儿”,这是我的小名。
“王妃”也好,“郁儿”也好,我跟他,来日方长。
夜里,我早早地就躺在床上,心结得解,今晚我定是能睡个好觉。
不知过了多久,迷迷糊糊地,我听见房间内有响动,接着,周身就被那股清然而冷冽的气味环绕。
唐旭泽一把揽过我,低声耳语:“即是醒了,就别睡了。”
3
今年的雪来得早,雪絮纷纷,一连下了三天,才终于放晴。
管事备好马车,将我准备好的大氅,皮靴等一干御寒物品装好。
我还是不放心:“东西可都齐全了?”
“王妃放心,奴婢和管事都清点过了,”桑桑靠近我小声说,“雪地难行,王妃早些启程,要不又跟王爷说不上几句话啦。”
我笑着摇摇头,平日若唐旭泽在府里,桑桑吓得话也不敢多说一句,也只有私下没人的时候跟我玩笑几句。
到了都卫大营,一下车,就看见值守的侍卫在驱赶一女子。
再走进些,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倒在雪地里的女子,青丝如墨肌肤胜雪,正是严绮芍。
唐旭泽和几个副将也闻声过来,从他眼眸中闪过的怜爱,我知道他也认出了这位昔日红颜。
“军事重地,你再不走就按军法处置!”侍卫大声呵斥严绮芍,引来他人侧目。
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。
我上前拦住侍卫就要抽出的佩刀:“这是随我一起来的婢女,不懂规矩,我这就着人带她下去。”
严绮芍晕了过去,只得先将她安置在营帐里,唐旭泽没说什么,可我很少见他这般担心的模样。直到医官诊治后,说并无大碍只需好生休养,他才轻舒了一口气。